第一百八十九章 北伐之始(下)-《惊雷入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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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骏扫视在场众人,无不是酗酒过度,对于自己这一行百多人熟视无睹,仍自吹拉弹唱,饮酒作乐。一文士衣衫半敞,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形,一手拿着琵琶,一手端着酒杯,一脚深一脚浅,虚浮着脚步从杨骏身前经过,看也没看一眼,走到对面一文士桌前举杯道:“伯伦兄……来……喝!”
那被敬酒的文士赤裸上身,此时坐在地上醉得一塌糊涂,正自奋力挣脱自己的下衣,衣裤褪到膝盖之处,屁股大腿都露在外,见有人敬酒也不答话,伸出手来颤颤巍巍去接杯盏。可醉倒这种程度,站立起来都是困难,只有满地打滚罢了,手臂如何去接,硬是够不到酒盏。
半敞衣衫,怀抱琵琶的文士倒是想站定了,只是双脚在三尺范围内不断晃动,时不时的还崴一下脚,一杯酒端到这里仅剩半杯,这会儿折腾酒已见底。在院门之外,还没有觉得怎样,一入庭院之中处在这十几名文士之内,顿时酒臭熏天,让人眉头皱紧,恨不得尽快离开此地。
杨济冷哼一声大步上前,劈手夺过半敞衣衫,怀抱琵琶文士手中之酒,一弯身要塞给地上努力脱裤的文士。地上那文士此时双手去脱下衣,倒是比一只手去硬脱,在地上不断磨蹭要快了许多。此时恰巧脱了个经过,两腿直愣愣的在地上一伸,全身赤裸一览无遗……
杨济矮身送酒,倒也是适逢其会,见此人放肆如此,杨济怒道:“刘伯伦!放浪至此,焉有礼法耶!”言罢杨济一甩手,便将酒盏掷在地上!
这裸/身文士乃是阮籍之友刘秀刘伯伦,躺在地上裸露身体隐约听得清对方言语,眼光盯着地上的酒盏和洒落的酒水慢悠悠的道:“我以天地为栋宇,陋亭为裈衣,你为何入我裈中?”
裈衣即是裤裆处的衣物,杨济骂刘秀赤身裸体没有礼数,刘秀却是嘲讽杨济进入自己的裤裆里,孰优孰劣一目了然。杨济身居高位,又是武人出身,闻言顿感羞辱,暴跳如雷,起身抽剑骂道:“竖子,杀得汝耶!”
“有大人者,以天地为一朝,万朝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暮天席地,纵意所如……”杨济刚刚拔剑在手,耳边却是琵琶响起,悠悠歌声荡漾,只见那半敞衣衫,怀抱琵琶的文士,盘腿坐在自己脚下,琵琶弹奏不停,昂首高歌不止。
“阮仲容!你……”杨济识得这文士乃是阮籍的侄儿阮咸阮仲容,善于音律,曾经和荀勖辩论音律,将荀勖挫败。
“奋髯箕踞,枕麴借糟,无思无虑,其乐陶陶。兀然而醉,豁尔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歌声一起,自有数名文士起身晃晃悠悠的前来附和而唱,那裸/身的刘秀四肢放开的躺在地上,左右手交互拍击地面以为应和,同样是哼唱不断。见此情形,杨济也是无奈,唯有回头去看兄长杨骏……
杨骏此时早走过去和杨珧反复呼喊阮籍,阮籍醉的好似一滩烂泥,如何得起?任凭二人百般呼唤,只是偶尔以酒嗝回应,到最后鼾声如雷,竟是睡了过去。杨骏和杨珧兄弟对望一眼,皆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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