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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鸢回头看他，道：“你从未说起……你从前是一个人？”

    黑衣男子将杯中的茶水就着滚烫的温度直接倒进嘴巴里，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咽了下去。“是人是鬼，时间太久……我都忘了。”

    青鸢道：“那你真可怜。”

    黑衣男子道：“我不过是世间不愿接纳的一缕残魂，无人收无人管，不能轮回往生，不能得道成仙。这是我这辈被诅咒之人的宿命，习惯了之后倒也没有什么。”他抬眸望着青鸢，接着说道：“你可知我是如何死的？”

    青鸢微怔，不明白为何对方要开这么一个聊天的话头。这人一路上，话本就不多。不答话的时候，静若雕像一个。但是今天，却显得格外反常。“你为何……同我说这个？”

    他们不过是临时因为目的一致而暂时达成的同盟关系，只要各自的目的达到，这个同盟便会即时崩裂，最后会不会因为利益的关系反目为敌都不知道。就是这么脆弱的关系，应该互相聊天的次数少之又少，几乎没有交流才是正常。

    只听那人轻声笑着，听上去却分外干涩。“做做样子，显得我们熟稔一些。”

    青鸢不以为意，道：“这整个别院都没有一个下人，做样子给谁看？”

    黑衣男子哼笑一声，“你真冷淡，就算不是朋友聊聊天又如何？”

    青鸢：“……”

    那人一边给自己续上茶，然后双手握着杯身似乎是在暖着手掌的冰寒。“我的家族受到诅咒，只要年过三十便会全身僵化。这种僵化不是那种缓慢的僵化，今天僵住一部分，明天僵住另一部分。而是在一瞬间，全身僵化！灵魂不得溢出，气息直接断在僵化的身体里。然后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每一个细胞每一处血液一寸一寸的结了冰一般，最终饱受痛苦而死。”他顿了顿，才接着道：“那种痛苦，甚是折磨人，你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是因为僵化还存有气息，还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所有的苦痛。每一分，都像是被扩大了无数倍。那种死亡的感觉……不是凌迟，胜似凌迟！”

    “碰！”的一声，他双手紧握的茶杯应声碎裂，滚烫的茶水洒在桌面上，沿着石桌滴落在他黑色的衣袍上他也浑然不觉。只是他那满是褶皱的脸上，此刻却有着滔天的恨意。“而这种被诅咒的理由，竟然是我们窥探了不该是我们知道的天机！是因为我的祖辈研究出来了世人不能知晓的强大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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