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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太小，两个大男人进去，就显得拥挤。霍津梁帮忙摘菜，拿了张小凳子，把菜篮拿出来，在厨房门口弄。

    看姜义谦在厨房里切菜的背影，霍津梁不禁回想起，他妈妈还在的时候，也是站在那个位置，一边跟姜义谦说话，一手拿菜，一手拿刀，有条不紊的切着。很多时候，他们两个大人在里边也不嫌挤，两人配合默契，偶尔亲亲我我。那个时候，他闻着菜香就坐不住了，老往厨房跑，站在厨房门口，伸脑袋进去问：“爸爸，妈妈，菜好了没有呀，我好想吃了。”

    听到客厅里传来陶筠风和霍老爷子开心的笑声，姜义谦一边切菜，一边感叹的跟霍津梁说：“津梁，你和筠风都在这边的时候，家里显得热闹多了。你爷爷喜欢筠风陪他玩，笑得多些。你们没在这边的时候，就我们两老头子，很少聊得到开心的事，闷得多。”

    姜义谦现在不算老，就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他却时常把自己说老了，经常说家里两个老头子。然后霍津梁和陶筠风也习惯这种说法，说起他和爷爷，也说家里的两个老头子。

    他们翁婿二人，一老头子，一个中年大叔，一个失去了心爱的女儿，一个失去了挚爱的老婆，经常聊着聊着，就说到霍雨童，于是又伤感了，然后两人又刻意避免这种伤感，就聊得越来越少，除了日常生活中必要的对话，两人交心的谈话，越来越少。

    这个问题，霍津梁早有发现  ，但是无解。

    家里就他们两个老头子，不闷才怪！他曾提出请个保姆，一开口就被拒绝，只能由他们了。

    现在听姜义谦这么说，霍津梁再次提出：“爸，我们的新房子宽敞，有给你和爷爷准备的房间，那边环境也好，空气比这边清新，要不，你们就搬过去，跟我们一起住？”

    他们的新房子，除了他和陶筠风住的卧室书房套间，还有三个不同大小的空房间，可以当客房，也可以让老人们搬过去住。买房子的时候，陶筠风就打算好了，稍微大一点那个房间，里边配上卫生间，让霍老爷子住，隔壁的房间，就让姜义谦住，过道对面挨着餐厅那个房间，让乔昕蔓和裴鸿秋住，这样大家住在一起刚合适。

    姜义谦还是拒绝，还是那套话：“还是算了。我们在这里住惯了，不打算挪窝。这边邻里街坊都熟悉，平常大家在楼下喝喝茶、打打牌，挺好的。你们新房子那边，都年轻人多，进到小区里，在房子外面没见几个人，你爷爷搬过去没任一起玩，肯定住不惯。”

    霍津梁和陶筠风搬进新房之后，姜义谦随后去过两三次，都是白天，老年人天冷不出门，年轻人要上班，小孩子要上学，自然在小区里除了门卫保安，很少看到其他人。

    但是不管怎样，只要没老得动不了，姜义谦和霍老爷子都不愿意搬过去住。他们在这间房子里住了将近三十年，这里有太多太多的美好记忆，有太多太多的思念，他们又怎舍得离开。

    霍津梁还想再劝他两句，姜义谦反守为攻，话锋一转，问：“津梁，你和筠风，这会儿，婚纱照不着急拍，婚事也不着急办，你们自己的事，我也干涉不了你们。我就想问一句，你们有计划，什么时候要孩子？”

    “再过两年吧。”霍津梁含糊回答。

    姜义谦又说：“是没计划吧？筠风今年二十七，再过两年，三十岁了，过了三十岁才生头胎，就是高龄产妇，生孩子风险大，你们还是抓紧一点吧。”

    霍津梁纠正他说：“爸，现在医疗发达，女人三十岁生孩子，不算高龄。那些三十五岁以上四十几岁的才算。”

    霍津梁当然也想尽快生孩子，但是考虑到陶筠风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正处在提升自我、提高资历的最佳时机，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她现在怀孕生孩子的话，会对她的工作影响很大。他们每天工作时间不稳定、经常加班，一连加班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这就决定了女人怀孕生孩子期间不适合继续工作，否则对女人身体对胎儿影响太大。再等两年，如果陶筠风在事业上卡位成功，那时候再生孩子，对她的事业不会有太大影响。

    姜义谦也明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霍津梁和陶筠风现在还不打算要孩子，甚至在公司还瞒着同事，没公开他们的夫妻关系，但是他还是要多说一句：“津梁，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我不着急，我就是担心，你爷爷等不了几年，他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亲手抱上小曾孙……”

    这话，无可反驳。霍津梁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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