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和连城璧不约而同地向后退,视线越过南墙,向正南方眺望。 虽然看不到五龙潭、趵突泉一线上的建筑物,我们却也明白,那边有著名的“五三纪念碑”和纪念塔。 “怎么会……”我掌心渗出冷汗来。 殡仪馆一役刚刚脱险,却又被张全中引入了另一个更凶煞的死局中。两局之间,我和连城璧甚至连喘口气、喝口水、歇歇脚的缓冲时间都没有。 嘀嗒一声,我额上的汗珠滑下,跌在脚尖前的青石板地上。 院中铺砌的都是两尺长、一尺半宽的古青石板,大约有百十块的样子。这些石板也应该有数十年的历史,彼此之间的缝隙中钻出半尺高的墨绿色小草来。 “希望这一次,咱们能像这些小草一样,绝处逢生,顽强活着。”连城璧有感而发,屈膝下去,伸出指尖触摸那些小草。 小草具有坚韧顽强的生命力,历来都是文人墨客、热血志士激励自己战胜困难的比拟对象,就像大文豪鲁迅先生曾以“野草”命名自己的文集一样。 只不过,这些小草有些奇怪,连城璧的指尖还没触到它们,草叶就自动向一边倾倒萎缩,并在眨眼间变枯变黄。 “不要碰!”我低声叫。 同一时间,张全中也一步跨出了北屋,扬声制止连城璧:“不要碰连小姐收手,不要碰!” 我从古籍中读到过此类植物的描述文字,但却没见过实物。 连城璧缩手,立刻起身后退,脸上神色大变。 “不要碰,连小姐,这些是我养的怪草。”张全中走近解释。 连城璧苦笑一声:“张先生,这不是怪草,而是大毒草。” 张全中点头,双臂一撑,把我和连城璧挡在身后。 院外忽然起了大风,吹得东墙、南墙、西面门楼顶上的野草飒飒乱响。 我意识到天象有变,立刻横跨两步,把连城璧揽在怀中。 大风卷动了张全中头顶的乱发,但他岿然不动,只是昂首向着正南方。 “天阴九变,风,疾,乱,瘟。”他低语,同时双手十指捏诀,形如鹤嘴。 “百越之地,南,动,劫,焦。”他再次低喝,十指轮动,如琵琶快弹,一轮过后,仍然呈鹤嘴之势,但手背上酒杯大的一块皮肤却变得殷红如血。 “却,冷如北海玉,进,燃如南海不夜之火。咄咄,杀人碗,夺命酒,杀杀,杀杀杀……”张全中的声音变得艰涩起来,仿佛一个跪在断头台上的死囚,正含恨、含泪、含冤、含屈饮下那碗断头酒。 死囚多毒怨,故此刽子手必须一刀斩头,容不得半滴污血沾身,否则将要惹上塌天大祸,招致满门皆殁。至于那些大病缠身之人,要以死囚犯的血做成“人血馒头”吃下,正是取“以毒攻毒”之道,寄希望于以“毒怨”去“毒源”。 我听到张全中声嘶力竭的喝声,立刻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院中、墙上广种“断肠草”了没错,连城璧险些误碰的正是排名天下毒草第一的“断肠草”,误食误碰,非死即伤。 他种下断肠草,就是要用毒草来克制这个小院面临的“风水毒相”。 中国远古医中早就有“以毒攻毒”的疗法,昔日神农氏尝百草,就是为了准确计算下毒、克毒的微妙剂量。少一分,无法克敌;多一分,则自残而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