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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内正在抗战，工厂办在国内不是更有利于抗战吗？”顾光复道。

    “正式因为国内在抗战，军情如火，办在美国才最容易出产品，”李孔荣又想到了大定飞机动机厂。“放在国内，日机轰炸不断，原材料稀缺、技工稀缺，等飞机造出来的时候，日本已经投降了。海军的思路是国外办厂、国外制造、国内使用；海军还认为，不生产别人有的东西，比如，海军不生产螺旋桨飞机，因为它十年之后就会过时。”

    李孔荣微笑着阐述海军的思路，其实就是他自己的思路，让留学生大为惊讶，李耀兹问道：“李上校，您说的螺旋桨飞机十年之后真的会过时吗？”

    “对。这虽然只是我的判断，但我的判断一项正确。”李孔荣越来越有神棍派头，话语斩钉截铁。“美国基础科技达，但军事技术其实并不如欧洲。欧洲已经有人造出了喷气式动机，但美国还没有，欧洲有了直升机，美国也还没有。海军在瑞士的研究所有航空动机项目，但研究不是螺旋桨动机。”

    听闻自己学的东西十年之后就要过时，几个留学生面面相觑，顾光复道：“李上校，如果现在不研究制造螺旋桨飞机，那我们怎能和日本人打战？”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以国内落后的工业基础，战争情况下的对于飞机最好的原则是造不如买。”李孔荣答道，他说话间能看到学生们眼中的失望，他不得不劝解道：“战场上只能实事求是，一腔热情并无太多用处，而且热情是士兵们的，我们这些身在后方的人必须客观实际。

    现在的动机马力大概在一千匹左右，甚至一千匹已经算很出色的动机了，但现在，就在曼哈顿对岸的莱特公司工厂内，十四缸的R-26oo型动机功率最低端的型号都到了一千六百马力，而在惠普公司，十八缸的双黄蜂动机也已经出来了，初始型号马力达到一千八百匹，后续型号马力肯定将过两千五百匹。

    只要动力足够强，板砖也能飞上天！什么机动外形、流体力学，这些全是次要问题，空中的战斗决胜全在动力，主只有家的动机动力大致相当，这才讲究气动和设计，以及飞行员战术和编队。越大动力就有越快的度、越远的航程、越强的火力、越坚固耐打的机身，海军目前招标的新战斗机已经准备装四门2omm航空机炮，而现在的飞机仅是7，7mm航空机枪。

    美国人的航空动机已经过一千五百马力，高者接近两千马力，日本人技术虽然比不上美国，但他的航空动机也将很快淘汰一千马力，升级到一千五百马力。面对这样一个对手，我们不借助美国的工业力量将其制服，难道还有办法？

    莱特公司会将R-26oo动机技术转让给我们？惠普公司会将他的镇厂之宝十八缸的双黄蜂动机技术转让给我们？”李孔荣对逐渐听得入神的学生问，“这是做梦。他们只会给我们九缸一千马力左右的R-182o。这有什么价值？在和平时期或许可以说培养人才，可在战时，这种还在生产线上就过时的动机就已经落伍了。

    再就是哪怕有了航空动机，国内拿什么造飞机？铝从哪里来？配套的仪器从哪里来？只要任何一个关键仪器没有买到，飞机哪怕造了99%，也几乎为零。国内当然是希望上飞机项目，可国内根本没有这个条件，等这些条件都准备好，战争已经结束了。所以，工厂必须办在工业基础雄厚的地方，然后生产像直升机这样美国没有的飞机，而不是螺旋桨飞机。”

    李孔荣言之成理，他对航空动机也不是两眼一抹黑，可越是这样学生们就越是失望，这等于说国内的飞机梦无法在自己手上实现，报国依旧无门。

    顾光复几个是这样的心思，但钱学榘却追问道：“李上校，如果工厂办在美国，那国内拿什么来购买飞机呢？我们把工厂办在国内不正是为了节省宝贵的外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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