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D-EP3:廉贞(12)-《CNC苍蓝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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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拒绝吗?”
“最好不要,你应该高兴才是。”
最后那半句多余的话让麦克尼尔放心了下来。他向着两人点了点头,服从了对方的安排。那两人将他拉上一辆车,车子一溜烟地向南庭都护府市中心区域驶去,最后停在了由六部等重要机关的办公楼和兼具居住和办公两重功能的宫殿群组成的建筑区外。
两名锦衣卫给麦克尼尔戴上了眼罩,而后拖着他向戒备森严的建筑区内前进。麦克尼尔用心地记录着方位,他尽力把每一步都走得整齐些,以确保自己能够记住正确的路程和位置。好在这两名锦衣卫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们只是把他送到了另一个房间里,这里有更多的警卫人员负责确认麦克尼尔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充当凶器的物品。
安保工作做到这种程度,再加上他现在所处的地点,麦克尼尔已经猜出来是什么人要找他了,但他还不太确定,准确地说他并不相信那种人会专门挑出时间来见他。通过了数个检查设备后,警卫们把麦克尼尔送到了隔壁的房间,让还穿着道德慈善总会工作人员制服的麦克尼尔在这里等候。
这个视野开阔的房间不大,里面有两排相对而列的沙发,还有一个小型书架。从房间左侧的窗户向外看去,是承天府宫殿区的其他建筑;再从另一侧望去,则是隔着一条大街的其他内阁办公楼。麦克尼尔有点怀疑这房间其实是用某个走廊改造而成的,不过他没有证据,况且他对建筑的排列布局审美也不怎么在乎——除非是军事用途上的。
几分钟后,房间另一侧的小门打开了,有两人步行进入房间。为首的那人,麦克尼尔已经在南庭都护府各大新闻台的电视节目里见到过好几次了(当然,联邦和布里塔尼亚帝国的电视台也一样),此人正是南庭之主宋正成目前仅存的子嗣、南庭都护府的继承人宋以宁。紧跟在后面、看上去更像是随从的青年,脸色一块白一块红,目光也有些涣散,像极了彼得·伯顿一头扎进夜店里一个月之后再出来时的症状。
在今天以前,麦克尼尔根本没有考虑过他和宋以宁见面时要怎么问候对方。联邦的礼节,他略有了解,但一则他本身是布里塔尼亚人、本地的南庭都护府平民见了他也没有和他问好的念头,其次他在南庭都护府的熟人例如王双也不怎么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把布里塔尼亚帝国那套礼仪或是东亚地区古代的礼仪拿出来,又不合时宜。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他十年前和王双在潘德拉贡大闹一番的时候见了哪个布里塔尼亚帝国王公贵族都不必行礼,就连查尔斯皇帝都要多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算了,他还不想当倚老卖老的老古董。
“想必你就是麦克尼尔了。”没等麦克尼尔有所反应,宋以宁却主动向他走来。这位南庭都护府未来的掌舵人穿着一套一尘不染的白色军服,袖口位置绣着三圈金色环带,靠外侧点缀着三颗规格相同的五角星。后面那貌似随从的人倒是没有穿制服,只是紧张地关注着呆若木鸡的麦克尼尔。“请坐吧,欢迎来到南庭都护府。在这么多从布里塔尼亚帝国弃暗投明来到我南庭都护府的义士中,你不是身份最尊贵的那个,也不是价值最大的那个,但绝对是最让我感兴趣的那个。”
不知为什么,两人的身上都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药味。
“王将军肯定有所夸大……我是说,我们当年在潘德拉贡做的事,更多地出于偶然、出于保住自己性命的需求而不是说从一开始就……”麦克尼尔感觉舌头在打卷,他并不在乎和大人物之间的会面,但惹怒一个总统和惹怒一个有实权的君主的后果是完全不同的。话说回来,某些总统在权力上和过去的皇帝也没有什么区别了。“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来到你们这里,想重新开始。”
麦克尼尔说话时,站在宋以宁身后的黑衣人一直一言不发地盯着他,那目光让麦克尼尔心里有些慌张。他牢记罗根的告诫,不动声色地调节着语速,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甚至随意些。等到时机合适了,他还要继续向宋以宁诉苦,把自己过去十年来受过的并不存在的委屈都诉说一番。
只要想想他在某些平行世界的经历就足够了。
两人谈了十几分钟,从麦克尼尔当年在潘德拉贡的往事谈到EU这些年的发展、谈到了十年前的罗德西亚叛乱,又把话题转移回了如今的第二次南洋战争和布里塔尼亚帝国种种倒行逆施的罪恶行径上(当然,美洲的布里塔尼亚人不见得会这么想)。在此期间麦克尼尔几次想要谈些轻松的话题,但笔直地坐得如同雕像一般的宋以宁反而让当了一辈子军人的麦克尼尔始终不能大摇大摆地放松下来。于是,他很快抓住宋以宁谈及帝国军轰炸南庭都护府沿海地区的机会,开始了新一轮的诉苦。
这番声情并茂的表演在很大程度上打动了宋以宁,年轻的南庭都护府世子把手杖放到一旁,身体前倾,也和麦克尼尔谈起了自己的家事。
“今日的布国,比数十年前的EU更加癫狂。”宋以宁谈及伤心处,眼眶也湿润了,“我二位兄长皆惨遭毒手,时人更言家父之病也是布国间谍所为……”
“那地方能把人变成鬼,把鬼变成死鬼。身体和精神都健康的人,到了布里塔尼亚,只要还想活下去,就得变成疯子和病人。”麦克尼尔看到宋以宁的坐姿有所改变、脸上的肌肉也松弛下来,算准自己应该是安全了,而且宋以宁或许从一开始就对他没有敌意,“殿下,今天既然您愿意接见我,我还有个过分的请求,希望您能答应。布里塔尼亚帝国夺走了我十年的光阴,这笔账我一定要在战场上讨回来。您给我什么差事都无所谓,只要能让我去前线和帝国军作战就行。”
宋以宁举起右手,刚要发话,冷不防身后作保镖打扮的黑衣人咳嗽了一声,从屋子另一侧折返回来,给两人端上了两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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